冬天尽管寒冷,可冬雾孱升起的时候,那情景还是蛮动人的。尤其是黎明时从山谷中腾起的冬雾,那场面更是少见。我是在童年时代的一个冬天到云南省祥云县下川坝的老青山砍柴时,才在一个早晨有幸目睹山谷中腾起且变幻无穷的冬雾,当时令我看得目瞪口呆,一块儿上山砍柴的小伙伴们也一个个欢呼雀跃。那场面和景观,使我至今难以忘怀。
滇西像祥云老青山的山谷很多,在冬季一定会有好多地方出现变幻无穷的冬雾。我是在外地的一些山谷中观看到了冬雾。然而,却没有儿时看到的那种壮观的场面和情景。
秋天的落叶点缀得河山层次分明,像注入音符韵律,使人们在明晰的季节分界线上,看到使枝梢间仅存的绿意凋落的冬季,感受着寒意冻得人不安的日子,同时也为冬雾的产生并从山谷升起埋下了伏笔。来不及凋落的秋菊未谢先萎,含苞怒放的花朵在寒冷的霜风中日渐枯干,垂柳树梢柔嫩的皮层被冻得干涩,静静地把甩出的枝条耷拉在风中,虫鸣剧停,往日的欢唱像流逝的岁月一样远离身后,也许这些都是为了躲避寒冷,不愿看到冬天的萧条情景,从而与冬雾无缘。如果不亲临山中,或者不早起,也会与冬雾无缘。
好多年后,我一直想看到像童年时瞧见的从山谷中升起缭绕着山岗魔幻般的冬雾,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从而一直未见到冬雾。也许是前几年因持续干旱,山谷中积蓄水分较少的原因,想见到冬雾更难。在寻觅中,渐渐体会到,只有傲雪的梅花依然绽放生长,只有经历着冬体验着冬,渐渐地,才会感受到静谧的冬天的特有气质,从变幻无穷的冬雾感受到冬天并不冷清。同时,也才会发现冬季狂跳着的音符,从这个季节蠕动的声中,找到蕴藏着生命的泉源。变幻无穷的冬雾,还会让人发现冬天是一把火,它一时一刻也未终止过跳动,默默地孕育着生命,为来年春天的奔放做好充分的准备。
冬雾在眼里像一个“仙宫”,实际上它是缭绕山谷和山峰的浓云。冬天里的一个个壮举和一幅幅秀丽的素装图画,像旋律一样耐人寻味。到山中观冬雾,就会发现冬天里的生命无处不在,每处蕴藏着的生命,为生机盎然的春天埋下伏笔。冬雾是不甘于沉寂的冬天,故早早步出,化作缕缕炊烟,飘逸在山涧。